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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从羊圈出来

 

读经:撒母耳记上十六1

 

        大卫的故事一开头就是鲜明的对比:一个是年轻的大卫,他的生命正散发新鲜的盼望;一个是任意妄为的扫罗,正迅速迈向那致命的战场──基利波山,在那里,他的生命走到了终点。

        很少人拥有扫罗那样优越的机会。他天赋异禀,外貌俊美,时运绝佳,可以轻易名垂青史,留芳百世。他第一次立下的战功是奋勇解救基列雅比人,大大满足了众人对他的期望。但是清朗的黎明很快就被乌云遮盖。他因心浮气躁,未等撒母耳来到,就先献上燔祭;他又立下残忍而不必要的誓言,几乎使约拿单为之丧命;他没有遵守神有关亚玛力人的叮嘱――这一切都证明他不配担任神的代理人,他的职位必须被除去。

        最后,神在吉甲宣布要废弃扫罗。吉甲是以色列人进入迦南地时扎营之所,意思是,神已将埃及的羞辱从他们身上辊过去了。这含义只有一个条件:神必须使用人作为他的器皿。但在扫罗的例子中,人的骄傲没有降卑下来,自我的意志未曾降服,肉体的力量未曾撇下不用。扫罗被召时,他正在寻找他父亲的驴子。扫罗的天性倒真有几分像驴子。他从不肯虚心顺服。圣经说扫罗厌弃耶和华的命令,耶和华也厌弃他作以色列的王。

      扫罗离开吉甲,就回到他所住的基比亚去了;撒母耳则回到南部的拉玛自己的家中。他就在拉玛审判以色列二十年,并在拉玛担任百姓的祭司和父亲,广受人尊敬(撒上七17;九6 10 12)。撒母耳深深为扫罗感到悲伤。然而,神的旨意并不因怜悯的泪水而改变。我们不能紧紧攀附着已消失的过去,因为神的灵已不在那儿。我们当起来跟随,他已将行事的焦点从便雅悯的岩石高地,转移到伯利恒多风的高原。

      神拣选人在服事他的事上居高位,原包括两方面:神的一面,和人的一面。神拣选,人成就在历史中。天上发出讯号,地上接着响应。因此我们要来思考三点。

(一)大卫的根。(二)耶西的枝──这是指当地的环境,足以说明孩童大卫是怎样的人。(三)高贵生命的蓓蕾。

      一、大卫的根。以赛亚书中有一次,启示录中有两次,称我们的主为“大卫的根”。“犹大支派中的狮子,大卫的根,他已得胜,能以展开那书卷,揭开那七印。”更有意义的是,耶稣在时代的帘子遮下之前,最后的一句话说,“我,耶稣,……是大卫的根,又是他的后裔;我是明亮的晨星。”

        这是指,由一枝深藏在地里古老的根,所衍生出翠绿的枝芽,和茁壮的枝子。我们可以视大卫的特性是从道成肉身之前的神子散发出来的,预表了基督在时候满足之日将有的样式,以及他将成就的事。耶稣是大卫的子孙,但在某种意义上说,他又是大卫的祖先。如此我们又回到这古老的谜题上:拿撒勒人耶稣是大卫的主,又同时是大卫的子孙(可十二3537)。

        关于大卫的蒙拣选,有四个词值得深思:寻得,拣选,立定,预定。其中最后一词更深深击中这伟大奥秘的中心。

        耶和华己寻着一个合他心意的人(撒上十三14)。神在寻找他要拣选的器皿和美丽的珍宝,只不过那日子那时辰我们不知道。就在我们最料想不到的时刻,我们已在日常生活中被审察,观望,试验,要着看我们是否能在更大的事上承担重任。我们当时刻儆醒,系紧腰带,点着油灯,将网补好并清洁妥当。

        我寻得我的仆人大卫(诗八十九20)。这语气里藏有说不出的欢喜,就像路加第十五章里三次重复“找着了”的快乐。早在撒母耳前去寻找之前,大卫就已经被寻到了。那蒙福的一刻是在何时?是一个黎明,年轻的牧人大卫引领羊群前往牧草地时?或一个清晨,他凭信心将受惊的小羊从狮子或熊口中奋力抢救出来时?或一个下午,他坐着守望羊群,心中蕴酿着诗篇时?或一个夜晚,他听见隐密的言语,述说神的荣耀?他岂不是立刻欣然响应主的呼召,一如当年耶稣对补网的门徒说“来跟从我”时,他们就撇下所有的跟从主一样?

        又拣选他的俟人大卫(诗七十八70)。百姓拣选扫罗,但神拣选大卫。这使得他刚强壮胆。他明白,在他后面有神的旨意。多年之后,当扫罗以权力欺压他,米甲因他狂欢的姿态讥笑他时,由于他明白他是神所托付的(撒下七21),所以他能处之泰然。一旦我们触及神那拣选的坚石,听见他说,“他是我所拣选的器皿,要……宣扬我的名,”我们就可以变得牢固,毫不动摇。

        耶和华已立他作百姓的君(撒上十三14)。这种“立定”不是出于人的拥护,也不是靠自己的努力,乃是靠着神的旨意。他使人升高,也使人降卑。扫罗可能因此激怒而暴跳如雷,然而他的势力已江河日下,大卫的权柄却如日东升,因为这是神的旨意。我们当忠心,合乎神使用;不久他要指派你服事他。“升迁”不是从东或从西来的,乃是从上头来的。

      我已预定一个作王的(撒上十六1)。这句话解决了一切疑问。神的预备可以满足一切需要,止息一切懮虑。我们不必为教会或国家的前途懮心忡忡,神的预备足以对付各样临到的事。在某处不显眼的角落,神有他所预备和指定的器皿。他现今将箭藏在箭囊里;但在特定的一刻,他要使箭应声而出,带着无比的威力,直射中靶的。

      二、耶西的枝条。我们暂且花少许时间来思考大卫早年生活所形成的影响。耶西一家住在祖传的物业上,那是当年波阿斯为路得所购得的。可能历经非利土人的剥削勒索,这块土地的光景已大不如从前。我们读到,耶西的羊群并不多,他送去给当兵儿子们的饮食也相当粗淡。在那种情形下,他要维持这样一个食指浩繁的大家庭一一一八个儿子,两个女儿一一一实在相当艰难。

      大卫没有提过他的父亲,却两度提及他的母亲,称他为“耶和华的使女”。他从母亲那里秉承了诗人的天赋,敏感的气质,和深厚的敬虔品格。对他的父亲而言,大卫只是一个看羊的小孩,还不够资格参加吃祭肉的宴会。对他的母亲而言,大卫是他钟爱的小儿子;很可能他是第一个得以听到那后来抚慰、吸引了全世界的诗篇之人。大卫一直小心翼翼地孝敬奉养他父母;在他遭受扫罗围攻之际,为了避免父母受害,他曾将他们送回路得的故土,委托摩押王代为照顾。

      孩童大卫也可能从先知的门下受教而获益不少;这些学校是因撒母耳的先见之明,为保存以色列的律法而设立的。这些教师必然曾访问过伯利恒,并发现这年轻的牧羊孩子所发出来的纯真而迫切的求知欲。他也从他们那里学会裁剪诗体,使其声律能以竖琴伴奏;他又从他们那里学习明白并珍贵神的话语。

        但是,大自然才是他的保姆、良伴和老师。伯利恒位于耶路撒冷以南六里,座落在耶路撒冷通往希伯仑的大道旁。它的高度是地中海海拔二千尺。东北面的山坡是一串灰色的山脊,两面各有一处深邃的山谷。这两个深谷在东方不远处会合,绵延伸向死海。另一面的山坡较平缓,茂盛的无花果树、橄揽树和葡萄树遍布山玻,结实累累;山谷则是富饶的玉米田,路得会在那里拾取麦穗,因此那地有“壳仓”之称。但伯利恒四周的赎野,也就是形成犹大高原的大部分地区,却并非柔软美丽的原野,而是荒凉,偏僻,粗硬的不毛之地。那里常有牧人看守着羊群。大卫就是在那儿,初度领悟到大自然的美丽,和牧人生涯的乐趣;这些经验为他后来的生活和诗篇,染上了绚丽的色彩。

      这就是他少年时代的启蒙学校和导师。但最重要的是,他的灵向神的灵敞开,神的灵蕴育了他年轻的生命,教导他,磨炼他,使他变得高贵脱俗;又将大自然和启示的页章展现在他面前,使他里面充满了纯朴的信心。他无论在属灵和肉体方面都有足够的理由在日后说:

          我在暗中受造,

          在地的深处被连络,

          那时,我的形体并不向你隐藏

 

   三、高贵生命的蓓蕾。大卫没有他哥哥以利押那样高大、使撒母耳留下深刻印象的身材。但是他长得健壮结实。他的双脚像羚羊那样敏捷;他可以轻易跳越过墙垣;他能用他年轻的胳臂将铜弓折弯;他从甩石机弦里甩出的石头,可以分厘不差地击中目标。他那诗人的敏感心灵,又揉合着勇敢和能力。

        这一段早期生活,必然对于反映在他诗篇里的心灵有不少贡献,因为它是那么无懮无虑,自由开放,没有懮愁和焦虑的压力,没有人世的纷扰杂事。特别从诗篇第八篇,第十九篇,第二十三篇,和第二十九篇可见一斑。那里面充满了那和华眷顾人的奇妙;他坚信神是他的牧者;他深深被属天的事所感动,并相信神的话语圣洁可畏;他如此害怕犯下隐而未现的罪;他急切地要加入穹苍的赞美;他的灵里面有渴望,这使他成为一位伟大的诗人。

        哦,纯真而蒙福的孩子!你绝未想到你会在那宣告你儿子所罗门继承王位的号角声中离世;你也绝未梦想到有一天,你的一世英名会被一个可悲的污点所损毁!然而神仍爱着你,我们一一翻阅你多采多姿的一生史迹一一诗人,音乐家,战士,流亡在外的君上一一时,必能从你那里学到许多功课。我们将在你那伟大的子孙耶稣所发出的亮光下,来一一浏览你的一生。他在肉身上算作大卫的子孙,但借着死里复活,被宣告是神的儿子。―― 迈尔《大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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