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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宗教改革

 

   一五OO——一五五O

    要道问答手册——共同生命,弟兄会——路德——帖次勒(TETZEL)——威登堡的九十五条款——焚毁教皇谕令——在沃木斯(WORMS)举行帝国会议——瓦特堡(WARTBURG)——翻译圣经——伊拉斯谟力图折衷妥协——路德会的发展——路德会的改革与缺点——施道比次的规劝——路德在新约教会样式与国家教会体系间的抉择——罗耀拉(LOYOLA)与反宗教改革

    各国的弟兄们,不论是在山谷地区的,或是在法兰西和意大利的瓦勒度派,或是在日耳曼境内的信徒,或是在波希米亚的同寅会,他们都使用同一本要道问答手册。可见这些分散在各地的弟兄们事实上是彼此有关联的。这手册是以意大利文、法文、德文、和波希米亚文等文字印行,还有各种不同的版本,都是在一四九八至一五三O年间问世。

    与这些弟兄们有密切关联的,还有“共同生命弟兄会”(BRETHREN OF COMMNILIFE)。该会在十五世纪至十六世纪初期,在荷兰及日耳曼西北部广设学校。创始人是荷兰的迪温特(DEVENTER)地方的耶赫格若特(GREHARD GROOTE)。他与锐斯布若克(JAN VAN RYSBROECK)商议后,成立了共同生命弟兄会,又在迪温特创办了第一所学校。格若特说明他的教育原则如下:“学习的根源与生命的镜子,必须先在基督的福音中去寻找。”他认为光有学问而没有敬虔,那并非是福气,简直是咒诅。迪温特这所学校教学的成绩优良,校长是著名的亚力山大纥居斯(ALEXANDER HERGIUS);学生人数有二千,后来写《效法基督》的恳普斯(THOMAS A KEMPIS),和伊拉斯谟,都曾在这所学校求学。不久以后,其它的地方也纷纷设立学校。这些学校教授拉丁文,也兼授一些希腊文。学生学唱拉丁文的福音诗歌;学校也开办成人班,用本国文字的福音书作读本。学校靠滕写新约圣经抄稿赚点经费,后来又印刷圣经,也大量印行弟兄会和《神之友》的单张。就是这样,弟兄会为当时的社会提供了以圣经为基础的完善教育。

    一五三八年,在乌音(ULM)出版了一本诗歌集,里面有弟兄们聚会用的赞美和敬拜的诗歌;歌集的名称相当长,注明是供“基督徒弟兄们天天应用及歌咏以荣耀神;弟兄们就是直至如今还被人认定是非基督徒与异教徒的毕加派(PICARDS)。”

    使路德首先受光照的是圣经,再加上施道比次的指导,和图勒尔及其它弟兄们的著述所给他的启发,路德渐渐明白真道。他说他从这些著述中所获益的,比在大学时所吸收的还要多,他又认为没有比这些著述更接近福音的文字记载,也没有更完美的。路德不久便从事著作,孜孜不倦。他早期所写的单张(一五一七——二O年),都充满了弟兄会的作风,力指救恩非藉教会而得,是人直接到神面前,借着在基督里的信心和顺服祂的话的心意,而得着救恩。他坚持圣经的真理:得救是本子神的恩,也因着在耶稣基督里的信,不是靠自己的行为。路德讲道铿锵有力,大发热心,不但叫那些已经认识救恩的人重新燃起内心的希望,也叫其它还没有认识真理的人受到有力的启发。

    一五一七年,一位销售教皇赦罪券的修士帖次勒(TETZEL)所表现的无耻和胡闹,使天主教骗人的勾当暴露无遗。他来到威登堡兜售赎罪券,路德眼见萨克森选候不肯采取行动,又得到施道比次从旁的鼓励,于是在教堂门口张贴了他那九十五条款,震撼了整个欧洲,使人醒悟到终于有人把当时许多人的感受说出来了,那就是:整个所谓教皇免罪的说法,简直是个骗局,根本没有圣经根据。这位卑微的教士路德,从此要面对庞大的教廷势力,并与之抗衡。他所写的《写给日耳曼贵族论基督徒的自由》,与《教会被掳去巴比伦》这两篇文章,使全欧洲大为震动。教皇下令把他驱逐出教,他却把教令在威登堡当众焚毁(一五二O年)。后来他被召往沃木斯(WORMS)受教廷审讯,他毫无畏惧应召前往,也没有人敢伤害他,但在他离开以后,因为受到生命威胁,朋友们便把他偷偷地带走,在瓦特堡(WARTBURG)藏起来,让人以为他是已经去世。在瓦特堡,他把新约圣经译成德文,接着又翻旧约圣经。当时人民普遍受到宗教问题厉害的冲击,也有更多的人有机会读圣经,结果整个基督教大为改观,因天主教会日益腐化贪婪,人心本来已极感灰暗绝望,现在心内又再一次重燃希望,都感到复兴终竞来临了,教会又再回到使徒时教会开始时的样式,人们重新领会基督,就如圣经所启示的,祂是罪人的救主,引领受苦的人到神那里。

    可是,在此意见纷纭,情势变化的时候,冲突是在所不免。跟随路德和同情他的人,迅速增加,但罗马天主教的旧有体系,却并不会如此轻易的改变。当时有人希望与伊拉斯谟合作,共同寻找折衷的办法,保持和平。但教士们眼见本身的地位与特权面临崩溃,心有不甘,主张坚决的对抗,于是教廷决心又像以往一样用咒诅与杀害的手段来镇压新教运动,结果迫使路德一改先前的温和态度,变得像教皇一样顽强固执。

    当时的政治竞争,使情势更形恶劣。压迫农民的政策,引发了农民战争(一五二四——五年),政府归咎于路德和他的同人,欧洲面临大战爆发的危机。伊拉斯谟当时说:“我希望路德……能安静片刻。……他所说的也许是没有错,但也得要等待合适的时机。”后来他写信给萨克森的乔治公爵(DUKE GEORGE)(一五二四),说:“起初路德发表意见时,人人鼓掌喝采,大人你也在其中。如今作他死对头的人,当时也是站在他的那一边。枢机主教们,甚至修士们,都给他打气。他可谓发动了轰轰烈烈的大事。当时他抨击一般老实人也看不过眼的陋习,和一群凶残贪婪的人分庭抗礼,而全世界的基督徒正在这群人的专制下叹息呻吟。当时有谁会梦想到这运动会如何发展下去呢?……路德本人也从没有想到自己会掀起这么大的风波。当他的条款论文公开以后,我就劝他不要再闹下去,……我担心会引起暴动,……我提醒他要适可而止。当时主教下教令,国皇下谕旨,不久就有人下牢,被鞭打,甚至遭焚毙。可是我一切的努力都归于徒然,运动遗害日深。……不错,我也目睹世人沉迷于各种礼仪中不能自拔;声名狈藉的教士,扼杀人们的良知;宗教变成一套诡辩,信仰变得一团槽,莫名其妙。此外还有一些甭提的神甫,主教、和教廷官员等。……我认为这是双方协议折衷的时机。……但拥护路德的人却执迷不悟,一点也不肯让步,天主教的人士只嗅到一片火药味的愤怒。……我当时深信,也着实希望,路德肯作一些让步,而教皇和君侯们也许可能同意讲和。愿基督的和平鸽子临到我们当中,否则就愿智慧女神的猫头鹰帮助我们。路德在病重的人身上用了一服辛辣性的药物,求神使这服药能奏效。”在一五二五年,伊拉斯谟又再写信说:“我认为路德是个好人,是神所兴起的,为要纠正这时代的腐败堕落;但这一切混乱究竟何时开始的呢?是源于神甫们的厚颜无耻,腐化败坏;宗教人士的嚣张跋扈;和修士们的专横暴虐。”他劝人可以取缔一切明显错误的习例,但可以保留其它无伤大雅的,尽量容忍,发挥理性的自由。他说:“修土们长期以来以赎罪券那勾当愚弄世人,一般宗教人士亦纵容他们,但现在事情终于爆发了,那么,那些对圣经美德失去了信心的人,现在该向父子圣灵三而一的神祈求,也要在生活上效法基督,不要干涉那些仍旧信任圣人的信徒。……任由人随己意去领会炼狱的事,不要和与己见不合的人争吵。……究竟是因行为称义哩?还是因信称义?这都是无关重要的问题,反正人人都相信,没有行为而光有信心,是不能得救的。”

    当时的冲突十分激烈,这些温和的劝告当然不能产生任何功效;很少人认为在这种情况下还可以谈容忍之道。路德在这种特殊情势下,也只得改变作风,这一点改变,也着实影响到当时众人的反应。路德自早期就是个虔诚笃信的天主教徒,在认识了施道比次以后,专心研究圣经,使他开始倾向弟兄们和神秘派的作风,但后来因与罗马教士们的冲突,使他和日耳曼君侯们拉上了关系。因着这个关系,加上他本人早期所接受的训练,使他慢慢生发了要组织路德会的心意;这个心意的发展过程的特征,就是逐渐离开弟兄会的主张,一面图谋恢复圣经真理,一面又取法罗马教会体系的特色,吸收溶入新成立的路德会内。比较上说,路德比旧有的信徒聚会更多强调保罗的教训,较少提及福音;他强调因信称义的真理,但不像以前圣徒那么注重效法基督的道理,这两者原应是并重的。他相信救恩纯粹出于神的恩典,人没有意志或拣选的自由,因此在传讲福音的时候,就忽略了好行为的重要性。至于他在罗马教会所取法的习俗,包括洗礼使人重生的说法,因此,路德会也给婴儿拖洗。路德一面在圣经教导上恢复因信耶稣基督的所是和所作而得救的真理,但另一面却拒绝接受新约圣经内有关教会的真理。教会原是从世界分别出来的,但教会要为耶稣基督的救恩福音作见证。路德又采法罗马天主教的教区制度,由圣品人负责所谓基督化世界的事务。当时欧洲好几位统治者支持他,所以路德也主张政教合一,以政治力量去对付异己。一五二九年,在斯拜尔(SPEYER)举行的国会会议中,宗教改革者向罗马天主教所委出的代表提出抗议,“抗罗宗”因而得名。后来在一五三一年,有五位拥护路德的国君和十一个自由城市联盟起来,成立施马加登同盟(LEAGUE OF SMALCALD),是为“抗罗宗的势力”。

    因为路德后来的转变,施道比次曾经警告过他,说:“我看见许多把福音挂在嘴里的人,误会圣经的教训,纵容肉体去犯罪,愿神帮助我们,叫我们至终能依照福音的教训去行,这福音是我们耳熟能详的。巴不得你能接受我的恳求,因为我也曾经一度是传扬福音圣教训的先驱。”最后,当他宣告他不同意路德的做法而要与他分道扬麓的时候,他把有名无实的基督徒和真正的基督徒作了个比较,说:“现在人喜欢将信心和传福音的实际生活,分开当作两回事,似乎以为人可以在基督里有真正的信心,而在生活上无须像主。啊,仇敌是何等的诡诈!啊,多少人上了当!谁听愚人的话:‘信基督的人无须要有好行为。’但请听真理的呼喊:‘若有人服事我,就当跟从我。’魔鬼告诉属血气的基督徒说:人称义不在乎行为,保罗也是这样教导人的。这句话说错了。不错,保罗指斥那守律法的行为和守律法的表现,人是出于恐惧才去守律法,希望因此得救,但保罗却从没有指责好行为,还极力赞扬那出于信心与爱心所结的果子,那因顺服从天上来的命令而作的好行为。在他每封书信中,他都是这样说,而且教导人必须如此行。”

    路德在教导人的时候,说:“请听保罗的教训说:福音书中指出基督来了,不是要赐下新命令叫我们遵守,而是基督将自己献上为世人赎罪。”可是,从前的教会除了指出基督赎罪以外,还说:真正的基督徒,在以信心接受了基督的生命以后,就会借着那内住的基督,爱慕并追求照着祂的样式和吩咐去行。

    路德大刀阔斧的作风,在那些长久以来被人认为神圣不可侵犯的繁文与陋习中,打开了一条出路,好让人能进行宗教改革。他向无数罪人昭示基督是救主,并呼召人到基督面前来,无须假手神甫、圣人、教会、或圣礼,也无须靠自己的良善,只要照各人的本相和需要,用信基督而在祂里面找到完备的救恩,它是以神的儿子那完备的大工为根基的。可惜路德就停在这儿,没有照着神的话接下去实行,反而成立了路德会,虽然删去了一些陋习,但在其它许多方面,却仍旧是那旧制度的翻版;跟随他的人,就接受了他在路德会所塑造出来的样式,但另外有好些人,见他没有回到圣经的样式,大感失望,只好留在罗马天主教会内,而弟兄们心中起初所燃起的希望,便告熄灭;这些弟兄们,发现自己处身在基督教内两种体系的夹缝间,两面受敌,因为这两个体系都是主张用武力使人在良心上就范。

    路德事实上是认识教会的属天样式,所以当他下决心放弃新约圣经所教导的真正信徒的独立聚会方式,而选择外在环境迫使他接受的国家教会制度的时候,他内心里着实经过了一番挣扎。这两种方式间势不两立的对立形势,就成了当时冲突的必然战场。在这些冲突中,突出了受浸和守主餐这两件事的重要性,因为真正的教会,是因着对这两件事上的领受,而标志出教会与世界的分别;但是,在国家教会内,反而要打消信徒与世人之间的分别,因此就有婴儿受洗和施圣餐的做法,目的在否定信徒接受洗礼和主餐就必须先有个人信心的必要。再者,国家教会规定,只有牧师才能主持圣礼,因此人人在信心与良知的事上,都必须听命于一种专制的权力,再加上教会与政府或国家的联合,使教会根本无法独立自由,而宗教也成为国家大事。这样的国家教会自然就包罗万有,而且必须包容各种不同的意见,可以接纳不信的人参加,容忍各种不义的事,甚至连圣品人也可以表示怀疑圣经。可是,教会本身如果有权治理这些事,就可以禁止给不信的人施洗,也可以拒绝不信的人与信徒一起吃主的晚餐,因为这些事正好与国家教会本身的性质的基础有关,分歧的基本原因,并不全在礼仪,而是在教会的本身。

    从来没有人像路德那样有如许的能力与胆量,指出关于罪人得救是本乎恩这个真理;但在指出信徒在一切的事上应该回到圣经原则,和有关教会真理这方面,路德却没有作所该作的。他说过:“我说了千万遍,神绝对不勉强人服事他。” “任何人都不该被迫相信,也没有人能勉强别人。” 一五二六年,他又写了下面的话:“福音事奉的正确程序,不可能向随便一群人说明;唯有那些认真决心作基督徒,又口里承认福音,行为上又表明他真诚信心的人,他们就该按名登记起来,分别在其它的房子里聚会,祷告读经,施洗,主持圣礼及其它基督教的事务。有了这种程序,那些不按基督徒体统而行的人,就会显明出来,接受应有的责备,然后恢复事奉,或被革除,都要照着基督的法则而行(太1815)。这些人可以像其它信徒一样奉献钱财,但要捐得乐意,并且把所奉献的分给穷人,都要照保罗所留下的榜样(林后9112)。这些聚会无须有太多或高深的歌诵,可以举行精简的洗礼和圣餐,但总要凭爱心,依照神的话去行。可是,我至今还未能成立这种聚会,因为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但假如有一天有这个需要,而我也必须如此作的话,我会很乐意作我的本份。目前我就专心在呼召及激励信徒的事上,传道帮助人,推广福音,直至有一天,基督徒诚心诚意听从神的话,他们自然就知道该怎样行,也知道该如何作下去。”其实路德深知“合适的人”,大有人在,那就是他所说的“属神的真诚、虔敬又圣洁的儿女”。可是,后来经过不少考虑和迟疑,他还是反对人家实施他所曾津津乐道的理想。路德却不像其它后继者那般认定路德会是人所设计出来最理想的宗派;他形容路德会不过是属“过渡的性质”,只是圣殿的“外院”,不是“至圣所”。他也不停地劝勉警诫人,说:“假如我们正视那些自称是福音派,又能侃侃而谈关乎基督的事的人,就知道他们实际上是没有什么的,多半都是自欺欺人。起初乐意接受我们的教导,与我们并肩的人;能坚持到如今的,仅十分之一。那些人很会说话,就像鹦鹉一样学人绕舌,里面却没有真正的经历,始终是原来的本相,从来没有尝过神的信实,也没有感觉过神的真实。他们满口福音,起初也果真能诚心去寻求真理,但过了一段日子以后,就没有了下文,因为他们只是任从己意而行,随从自己的私欲,事实上他们的景况大不如前,也比别人更没有节制,还自以为是。……因为今天的人,不论是小市民或是贵族,都比以前在罗马天主教体系下的时候,表现得更贪婪、更散漫放纵。” “主耶和华啊!如果我们是按正处理的话,今天要求洗礼的一千人中,可接受的大概不满一百。我们如果能这样严谨的去作,那么我们所犯的过失,就会比当日教皇倚恃那些该死的法令横行无忌的情况会好一点,而我们也就能成为真正的基督徒聚会,不至于像如今那样徒具虚名,我们也就能从那些并非真心相信、内无生命、外无见证的人当中分别出来。可是今天,这却成为无法实现的空想。”

    当教会受到政府所支配以后,事情就成了定局。路德从来没有表示过他所建立的教会是照着圣经的样式。当墨兰顿(MELANCHTHON)称呼奉抗罗宗的国君为“教会主要的人物”时,路德却称他们是“权宜的主教”,他还不时因为未能实现他原来的理想而感到遗憾,痛失基督徒的自由和教会的自立性。

    当路德公开焚毁教皇的教令而引发了宗教政革运动的时候,另外有人正准备自己去阻抑抗罗宗的发展,组织“反宗教改革运动”,为罗马天主教夺回不少深受改革影响的领域。

    这个人就是罗耀拉(IGNATIUS LOYOLA),他出身西班牙贵族,生于一四九一年,先在费迪南德王朝任王室侍从,以后作了军人,以勇猛无畏著名;年三十时,因伤退位,终生不良于行,却因此扭转了他一生的命运。

    在受伤后一段长时间的疗养期间,他读到神秘派的著作,心中迫切要脱离旧造的败坏,渴望作点大事,但并不是为地上君王在战场上耀武扬威,而是为神作耶稣基督的精兵。他祷告说:“求主启示我,教我如何能寻找到祢,我就要如驯犬一般跟从祢,只望能找到救恩之道。”经过了长时期的挣扎以后,他终于向神完全顺服,得着罪蒙赦免的确据,也从肉体私欲的辖制下得释放,心里满了安息。他在著名的蒙撒勒特 (MONTSERRAT)修道院那里,在山巅如火焰的群山环抱下,澈夜不睡,经过了一整夜认罪忏悔后,他把兵器解下,放在童贞女马利亚的古老木像前,决心为她和基督奉献自己;又把原来的衣服脱下,换上朝圣者的粗布衣,接着就一跛一拐地走往隔壁的曼热撒(MANRESA)多米尼古修道院住下来。在修道院内,他不但经常作自我省察,沿用神秘派的习惯,还规定将自己观察所得的一切仔细记录下来,不管是默想心得、或异象、甚至是外在的姿态与位置等,都记录下来,设法归纳出凡有助于培养灵性的一切方式。在这段时候,他完成了日后产生重大影响的《属灵的操练》一书的大部分。

    神秘派的信徒追求与神直接交通,不靠神甫或其它媒介。这一点事实,引起他们与神甫之间经常的冲突。起初教廷人士怀疑罗耀拉也有这样的主张,宗教裁判所和多明俄会,均曾多次判决将他囚禁,但每次他都说服了裁判官,证明自己并没有这个意思,结果获释。事实上,他起初虽然深受神秘派主张的影响,但后来他另行发明了一套制度,却正好与神秘派的主张背道而驰。他不主张人在寻求与基督直接交通的经历,反而把他的组织内的每一位成员,交由另一位作“听忏悔者”的人指导;会员要发誓向“听忏悔者”供认私生活中的一切秘密,绝对顺从他的指导。这套制度就如军队的组织一般,军人都要服从上级的命令,甚至最高级的将领,也拨归一些特派的人所管理。这些人专门负责监管各人的行为,和审定各人的行为动机。罗耀拉和他的同人,经过多年研究,到处传道,从事慈善活动,在这期间内还数度想要去耶路撒冷,但却没成功;又去觐见教皇,后来就形成一群以罗跃拉为核心的教徒,于一五三四年在巴黎正式成立“耶稣同伴会”(COMPANY OF JESUS),罗耀拉及其它六名人士,包括方济各沙勿略(FRANCIS XAVIER)在内,宣誓自甘贫苦、坚守贞诚、专心传道。一五四O年,教皇正式承认这组织为“耶稣会社”(SOCIETY OF JESUS),后来加尔文及其它反对天主教的人,称他们为“耶稣会”(JESUIT)。会员都经过审慎的挑选,再加以长期特殊的训练,学习向长官绝对顺从。经过这么一番锻练,耶稣会的会员成了有力的武器,不但阻遏了宗教改革运动,还组成了“反宗教改革”的一股力量,夺回不少罗马教会所丧失了的地土。

    耶稣会的工作,持守一贯,却能随机应变,势力便迅速膨胀,因着他们肆无忌惮的作风,树敌甚多,甚至在罗马教会内,也有人反对他们,而在其它的国家内,耶稣会不但干涉宗教,甚至干预内政,引起各国人士的反感。该会在发展的期间内充满了风暴,有时会完全控制了某一个国家的政策,但不久却被驱逐出境,受到禁制——但到了情势改善以后,他们又回到那儿活动。在日耳曼,科伦大主教选侯赫曼(HERMANN VON VIED)试图改革天主教,与改革宗和解,但结果受挫,原因是有一位受耶稣会影响的代表简尼修(CANISIUS)从中作梗。此外还有不少其它的事例,显明的因着耶稣会的活动,宗教改革运动不断地受阻,或是不能发挥作用,而罗马教会的势力,却反而加强。耶稣会的教士不辞劳苦,满腔热诚,把他们所信奉的宗教四处传扬,远及印度,中国,和美洲。―― 博饶本《走天路的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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